國家地理雜誌的 2018 年 4 月號將會以「種族」為主題,主編 Susan Goldberg 提出大膽想法,請來維珍尼亞大學的攝影史與非洲歷史教授 John Edwin Mason,一起分析該雜誌 130 年以來的內容,有沒有涉及種族主義。

教授不僅看了雜誌上發佈的照片​​,還查看了攝影師向編輯提交的工作文件,全面地了解攝影師的拍攝取向和意念。研究完成後,教授得出結論:國家地理雜誌的標題、文本、照片各方面,都有著帶種族主義的悠久傳統。

以下是部分例子:

1916年的一本雜誌中,在兩個澳洲原住民的照片下面寫著「南澳洲黑人:這些野蠻人在所有人類的智力方面排名最低」:

雜誌常將黑色和棕色人種形容為原始和落後、展示他們如何為西方科技著迷、忽略了黑色和棕色人種受戰爭、飢荒、衝突之苦的現實,亦沒有給他們一個發聲的機會。

1941 年的國家地理雜誌以「pickaninny」、「banjos」、「bales」等不禮貌的詞語來稱呼黑人:

此外,在刊出有色人種的照片時,通常都是裸體(主要是乳房)。教授認為,50、60 年代的編輯明白到女性裸體照片可以吸引男性讀者,所以故意選取這類照片。到了 70 年代,國家地理雜誌仍然將居住在美國的有色人種與外來人士、不穿衣服、獵人、野人等詞語畫上等號。

國家地理雜誌表示,在了解到過去的錯誤時,他們有責任提供準確和真實的描述,並且會小心思考如何提出種族問題。他們亦期望將來的編輯可以自豪地回顧每個報導,還有工作團隊的種族多元化。

 

作為一本權威雜誌,這樣「自我反省」的做法,的確十分有勇氣。畢竟西方殖民時代的歷史,及各種塑造定型了世界各地人種的「報導」,那種典型的非洲人、拉丁美洲人、亞洲人等形象,確實就在一幅幅照片,與及一篇篇文章裏,成為了我們認識世界的方式。然而這種反省當中,仍有很多問題尚待解答,甚至是具有爭議性的。

例如教授提到關於展示有色人種裸體照片的問題,到底這做法是否真的錯誤呢?國家地理雜誌強調報導的真實性,如果被攝者真的裸體生活,或在其文化中沒有對裸體的規範的話,應該如實以照片作紀錄,還是以西方道德標準來裁剪照片?每當要描述某個族群的特性時,如何區分為歧視還是特寫時應有的取材?

由國家地理的作品甚至「阿富汗女孩」式照片,成為了不少「紀實」攝影師夢想拍到的影像,吸引很多人希望去西藏或伊朗之類的地區,探索獨有的文化面貌,但是這個世界正不斷變化,正如我們不認為香港就等於李小龍與漁船,而非洲也不等於飢餓與貧窮一樣,攝影是為人們拓闊新的眼界,還是在製造新的偏見,而這種「塑形」又應該在哪裏取得合理平衡,在這裏似乎還未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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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For Decades, Our Coverage Was Racist. To Rise Above Our Past, We Must Acknowledge It

Via PetaPix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