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註:攝影能培養一個人的注意力和觀察力,細心觀察身邊事物後,隨之而來就是對所處的城市及社會產生的一份感情。但對從來都是無根的香港人來說,攝影給這個社會又賦與了何種意義?就如網上多如恆河沙數的菜園村相簿,除了捕捉物質上那種破爛荒廢的感覺,到底還給香港人留下了多少反思和共嗚?今天特地轉載了Ekin師兄的菜園村的《廢墟本》,Ekin師兄在電郵說,他這種對菜園村的痛是種「廉價的二手感情」(Cheap Mercy),但在這座無根的城市,這份萬中無一的「廉價感情」,卻是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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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菜園村,心中不停想起的是日本作家中田薰與攝影師中筋純的《廢墟本》。
書中的「廢墟」,一個一個都曾經是人聲沸騰的地方。
如今只是死寂。

反正,建築物的靈魂總和人的生活掛勾,沒有人的建築,馬上猶如死屍,冰冷,可怕。
「廢墟」其來有自。也許是一些失敗的生意,又或是地形的改變,人口的流徙。

菜園村也漸成廢墟了,但在不久之前,它還是一條生機滿滿,老人在門前乘涼,孩子穿家過戶地跑過的村落。
這樣的廢墟,我在觀塘看得多了。本來安好的種種生活,正常而持續的生機,在所謂發展之名下,幾十年的生活痕跡,就死死的被量化,被移除。了無蹤影。
洩氣的是,觀塘的街坊,其實沒有本身的社區意識。也許本來就是由徙置人口而成的城市吧,市區重建,說穿了不過是另一場徙置。本身無根,又何談生根?收錢了,就走。生活的隣里,只是一個埸景;時辰到了不用說一句再見,沒什麼留戀,一切也不過而已。

像《歲月神偷》一樣的情懷?你是看電影看得太多了吧?
在菜園村有一點分別。收錢走人的固不在少數,但也有一些居民還想過一樣的生活,和同樣的隣里為伍。菜園村的居民,也許比把祖地改成廢車場的原居民更愛自己的土地。一條高鐵,所謂發展,又有何權利去迫使他人放棄自身的歷史和生活?

在菜園村的廢墟中我靜靜的走過,想像從前的風景。稍為能明白早在兩年前開始入村的朋友眼睜睜的看著村子破落所帶來的傷感和激動。也明白了為何好像都沒有人理解這種鄉土情,因為香港人大都不知什麼是鄉,什麼是土。所謂夏蟬不可語冰,香港人根本就生著吉卜賽人一樣無根的特質,說什麼都多X餘。

我只是菜園村的過客,分享一下所見,也無謂分享廉價的二手感情;走在菜園村的阡陌上,我根本連抽水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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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kin師兄的網誌:Blog of Lonely Walker

Ekin師兄的相簿:菜園村的《廢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