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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肺炎疫情的陰霾下，主流媒體報導的影像已變得千篇一律 ─ 口罩、穿著全身保護衣的醫療人員、輪候購買日用品的人龍，這些都是採訪發達國家時近乎公式的影像。

其實，就算沒有目前肺炎威脅，在地球其他角落仍然充滿著各式各樣的致命疾病，原因是一些發展中國家，與野生自然環境相鄰，與中國大陸一樣有獵食野生動物的習慣，從而受到人畜共通傳染病(zoonosis) 的威脅。來自美國的紀實攝影師 Lynn Johnson 就特別關注這個課題，開展了一個受國家地理雜誌資助的攝影專題，名為 Zoonotic Disease Project (中譯：人畜共通傳染病計劃)，走訪全球不同國家，以影像紀錄因為獵食野生動物或不當屠宰所帶來的健康問題，將貧困地區鮮為人知的一面帶到世人面前。

傳理系出身的 Lynn Johnson  專攻敏感尖銳的社會議題，包括疾病、性侵、小眾族群語言、資源爭奪等均有涉獵。近期的 Zoonotic Disease Project 剛好遇上肺炎虐，令人思考人類與自然之間的沖突，何以會做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Lynn Johnson 為計劃走訪的國家包括非洲剛果、印尼、孟加拉，也不乏較發達的澳洲和美國，相關病毒包括伊波拉、猴痘、沙門氏菌、瘧疾、亨尼巴病毒及炭疽等疾病。近日她接受 Features Shoot 訪問，訴說實行這個計劃時，需要直視人類不人道對待大自然的殘酷現實。專題內的照片每張都有令人不安的元素，無論是全身長滿猴痘的病患者、當街屠屖牛隻的血腥場面、被販賣作食物的猴子殘肢等，場面均慘不忍睹。她也不諱言這對自己也是相當大的挑戰：「要跟其他人和受苦的動物作眼神接觸，其實是件很艱難的一件事。」

在進行計劃的同時，Lynn Johnson 意會到人類經常無視與動物之間的關係，還有相處距離越來越近所產的衝擊。有很多國家的人類會與動物分享同一個水源、獵物，甚至活在同一屋簷下。加上傳統與文化交織影響下，令疾病散播及傳染風險大幅度提高，這都是僅僅為了生存而產生的問題。對於發達國家，這可能是偶爾會發生的細菌散播事件；但對發展中國家而言，這是每天都要面對的威脅。

由於 Lynn Johnson 在進行計劃期間經常曝露在高風險的染疫環境下，所以一直很留意自身安全，採訪過病患者的村落後會撤底清潔自己的衣服。何以明知身陷險境仍然堅持計劃，她有這番體會：「當初這只是一份工作，當然工作也可以轉化成為熱情。尤其像這種計劃，其實是相當難抽離的。」而事實上，一些受訪者對 Lynn Johnson 的採訪要求時經常開綠燈，她理解到若不是基於信任或預設好的合作關係，那受訪者一定是明白採訪可以令他們的遭遇公諸於世，期望外人明白他們的處境。

攝影師總被教導要保持客觀，在情緒上要保持距離。但經歷過種種境況，特別是在非洲採訪過有關猴痘感染的個案後，她也有所質疑：「如果一個故事有足夠的力量和理據去告訴世人的話，其實也無必要強行掩飾你的惻隱之心。」

她曾眼見受猴痘折磨的病人受苦，知道隨團的醫護帶著靜脈輸液包，所以向他們提出為病人注射，以減輕他受脫水帶來的痛苦。這可能干預了事情進展，但若要再選擇一次，她還是會照做。

由於正值新冠病毒疫情關係，Lynn Johnson 也再次回到與她有密切關係的家鄉，繼續拍攝。

有關 Zoonotic Disease Project 攝影專題，可以到 Features Shoot 瀏覽進一步了解相片的背景，或到她的網站瀏覽其他攝影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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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Feature Shoots via Lynn Johnson